3.5 支笔

追逐着。

【莫雷蒂家/我的叔叔是诡秘之主】

有关时间线在原著结尾之后的廷根和莫雷蒂一家。

私设在这个时间已有一批穿越者被投放。

非考据党,逻辑死,写来弥补意难平的童话故事。

私设小侄女叫杰西卡。似乎有“神在注视”这一含义。



—1—

廷根市某处,下午四点,杰西卡·莫雷蒂正在甜甜圈和闪电泡芙之间犹豫不决。橱窗里的甜甜圈经过油炸,通体金黄,表面覆盖着一层亮闪闪的糖粒,简直没什么能比这更符合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审美了;至于闪电泡芙,其实也不错,只是她已经吃过一次了……等等,可是克莱恩还没吃过。以他的口味,会更喜欢有奶油夹心的吧?再捎带一杯甜冰茶?

在其他人看来这或许不可思议,不过杰西卡很愿意将自己的人生耗费在对于甜食的哲学思考中。就好像学校老师对她的评价一样,她向来是一个随心所欲、古怪而跳脱的小莫雷蒂;而且,连神明都热衷于斯林太太家的面包房,你还对此有什么好说的呢?——假如班森发出什么责问来,杰西卡就会这样理直气壮的回答他。


不过,现在称其为“斯林太太的面包房”并不那么确切,因为斯林太太在几年前就退居幕后,不再插手面包房的事务,这间小店就由她的孙女和孙女婿接管。在他们的经营下,生意可以说是越做越大,不仅增加了除黑麦面包、廷根饼、柠檬蛋糕等传统款式之外的选项,还不断推出各种各样的活动。比方说,“闪电泡芙买二送一哦,今天是最后一天了——” 听到这样的话之后,杰西卡就发现手自己动了起来,把钱拍到桌上:

“四个闪电泡芙!”


话说,这应该也算是紧跟时代的一种体现吧?在这几年里,整个鲁恩王国、甚至整片大陆,都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。至于这种变化的具体内情,杰西卡并没有向克莱恩特意询问过,但就像是有某种直觉在指引祂一样,她觉得自己的叔叔肯定跟它们脱不了关系——

“刺激性消费嘛。”杰西卡喃喃出这个曾在克莱恩口中听到的词,在楼梯口以毫无淑女形象的姿势挠了挠头发,“又中计了!不过……”

她的笑容渐渐柔和下来。

“克莱恩会很开心吧。”


—2—

四个闪电泡芙,由于店铺活动,所以其实一共是六个了。杰西卡将它们分配如下:姑姑一个,妈妈一个,自己(出钱的)两个,克莱恩两个(此外还有一杯甜冰茶),至于剩下的——你想说终于轮到班森了吧?最开始班森也是这么想的。不过,他的可爱女儿对此回击道:“研究证明,过量的糖分摄入会加剧脱发。爸爸,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,简直和卷毛狒狒没什么两样。”

班森有时候会觉得,他的女儿真的一点都不可爱。


现在的莫雷蒂家经济比往日充裕很多,不过梅丽莎和班森仍保持着勤俭持家的好习惯,这点和露丝也是一拍即合。某种意义上,面包是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占比不少的一项开销。杰西卡将其精准地归结为:养我叔叔不容易啊。

——这当然是玩笑话。杰西卡本人也相当喜欢甜食,每次她也会多买一两个送给她的朋友和同学。

朋友之一就包括索菲亚,黑荆棘安保公司的现任文职人员。据她所说,前任文职人员罗珊在中年时从安保公司离职,和她丈夫一起出门旅游,现在过着多姿多彩的生活,每隔几个月还会寄明信片到公司来,搞的那些天天加班的可怜同事们都十分羡慕。当然索菲亚并没有透露他们的非凡者身份,一直以“安保公司”自居,只不过杰西卡从叔叔的口中早已获知了情况罢了。

她们两个的结缘也缘于口味上的共同爱好,在饮料“气泡冰茶”风靡全国前她们都是它的第一批粉丝。杰西卡从叔叔那里提前得知了消息(克莱恩当时若有所思地喃喃着“要不要学学罗塞尔给它弄个乌托邦冠名权”,而杰西卡装作没听到那位为人敬仰的罗塞尔大帝的名字,转而问道:“味道怎么样呢?”);索菲亚则完全是出于自发行动了。她喜欢尝试各种新东西,是街头巷尾各个店铺的常客。


索菲亚是个可爱又能干的姑娘——这是杰西卡对她的评价。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比对方还小好几岁的事实,脸上一副少年老成的神情。


卧室里打扫得很是干净,桌子上堆放着厚厚的书籍,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学校的作业,也混杂着几本有关疯狂冒险家和海盗的著作。佛尔思女士的性格还是一点不改,每个系列都只开个头就坑掉,哪怕知道那位冒险家正是自己的叔叔,“愚者”的化身,杰西卡依旧是坚持不懈地往坑底跳的人群之一——

这年头谁没有点把故事和原型割裂开的本事,更何况有时把它们当着克莱恩的面朗读,能起到比初版愚者圣典还可怕的杀伤力。


教堂的钟声敲响,六点了。妈妈正在往桌上端菜,杰西卡估计班森也快要下班回家。梅丽莎刚接到一笔大订单,正在书房里研制一个精致的人偶模型。杰西卡去叫她:“姑姑,吃饭啦!”

“马上就来,先去吃吧,杰西卡。”梅丽莎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,暖黄灯光照亮架子上长相笨笨的小乌龟……嗯,人偶。杰西卡在心里更正描述,忍不住笑了笑,转身带上了门。


—3—

灰雾之上,青铜长桌前,脸庞同样被灰雾笼罩的年轻人骤然睁眼。现任“诡秘之主”微微喘着气,口中轻声吐了几个字:“……杰西卡。”

“你醒了?”拥有邪异花纹的触手在他的身周舞动着,已与他斗争了漫长时间的前任“诡秘之主”低下头来看他,模仿人类的漆黑长发垂至克莱恩的脸庞之上,触感冰冷,“我以为你这次要花点时间来挣脱。哦,有人呼唤你了?你的侄女?”

克莱恩笑了笑:“这次的梦境的确编造得不错……不过你以我新鲜的记忆为素材,擅自加入了我侄女的脸。而同时她又通过仪式在呼唤我……唉,”他假模假样叹气,眼中却闪耀着一点恶作剧一样的光芒,“一次出现两个侄女可真是让人有够为难!”

前任诡秘之主,或者说福生玄黄天尊,沉默着。其实现在绝大部分时间祂和“愚者”的精神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和融合,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被压制,两人真正这样分离和交谈的时间也并不太多。过去这位年轻的诡秘之主在梦境中多数被祂压制,现在情况却逆转。这位神性远远压过人性的神明思考着,愚者究竟是如何在保留较多人性的情况下——从高位格神明的标准来看——还能做到这样?

“旧日有句话,叫小孩最麻烦,”克莱恩像是未察觉这种沉默一样微笑着。“不过,她还记得给我带了甜冰茶,不是吗?”


—4—

杰西卡和父母每周仍固定去一次黑夜女神的教堂,廷根市的愚者教堂和黑夜教堂挨得很近,两位神明的信徒相处得十分和睦——不开玩笑,杰西卡见过两个教堂的工作人员挤在同一个水果摊前和老板讲价。


圣典里总说神博爱世人,博爱在地上行走的一切生灵。杰西卡一边装作认真地听老师讲课,一边想:神不仅博爱世人,神还博爱甜冰茶和迪西馅饼。不过她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去,经验告诉她说了也不会有人信。小时候父母就对她反复警告过:这是克莱恩的秘密,我们能分享,是因为我们是特殊的。莫雷蒂是受到神明眷顾的——

「哦。」杰西卡眨眨眼睛,想,「那如果换成鱼子酱和葡萄酒会不会好一点?」


房间里的触手突然间大幅度摇晃起来,好像在有些慌张地表示着否定。克莱恩想说什么呢?鉴于当时的氛围一下子转到了对许久未降临的“愚者”的关心、责备和并无必要但就是一贯传统的嘘寒问暖上,杰西卡无从得知答案。

「哪有这回事呢,」现在,杰西卡想,「哪有什么谁眷顾谁呢?只不过我们都是莫雷蒂罢了。克莱恩当时想说的,应该是这个吧?」


—5—

所以话又说回来,她为什么坚持买冒险家系列的小说呢?即便经过再多加工,覆盖了太多伪装,那也是克莱恩性格的一个侧面。

她的叔叔是个非常狡猾、非常善于伪装的人。狡猾到什么地步呢?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面。对于信徒而言是仁慈的神明,对于贫穷的孩子而言是好心的慈善家,对于妹妹而言是温柔又令人操心的好哥哥,对于海盗而言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冒险家。但是,老师说过,人是多面的。只有把这些全部组合起来,才能得到完整的克莱恩·莫雷蒂。而这又是那样困难。


但是,杰西卡想,她大概会一直做下去吧。莫雷蒂就是这样,会受到人类愚蠢的情感驱动,去做一些——用旧日的话来说——吃力不讨好的事情。


为了证明,他曾经那样活过。

神明曾经那样行于地上。


—6—

那么,对于杰西卡·莫雷蒂而言,克莱恩是什么样的呢?


八岁的时候,小女孩曾经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这样的文字:

我有一个叔叔,他的名字叫克莱恩。虽然他有点幼稚、喜欢跟我抢东西吃,不肯辅导我的历史作业,做手工的能力还没我姑姑好,但是,他还是全鲁恩——不,世界第一的好叔叔。


“杰西卡当时的文笔实在是不怎么样啊,这个‘手工’的单词拼错了。这句话还有点文法错误……”

“不用你说!”杰西卡瞪着房间里摆动的触手,触手在她的目光下缩回去,微微发着颤,好像在憋笑,“还想要气泡冰茶吗?”

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亏我一写好就让妈妈拿给你看……”

所以说嘛,我一直把它放在杂物堆里啊。灰雾之上,面容模糊的神明笑了。就在——我的手边。


—7—

“今天我去集市的时候又碰到索菲亚了。”某一次杰西卡和克莱恩闲聊,“她一口气买了好几人份的咖啡,好像很急的样子,说是她的上司没空,派她来的。”

“上司?”卷着苹果派的触手顿了顿。

“是很晚的时候了,九点钟这样子。”杰西卡叼着杯子里的吸管,含含糊糊地说,“官方非凡者真是辛苦啊……”

“弗莱吗。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克莱恩的声音里似乎微微带了点笑意,“值夜者果然还是很繁忙啊。”

“克莱恩认识他们吗?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?”

小侄女的问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直切要点。克莱恩很少主动和她谈起这方面的事,大概是不想让她深涉非凡世界。

“对,我不能告诉他们。”遥远的虚空中,似乎有温柔的眼神投下,年轻人的声音却平稳无波,“我应该和你提起过,在非凡世界里,知道的越多,就越危险。”


可是……杰西卡想问什么,话到口又止了声息。想见又能怎么样呢?遗憾又能怎么样呢?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不,甚至神明也是一样。

有时,因为克莱恩实在太过克制,她会觉得他冷静得可怕,甚至有些冷酷。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,她的叔叔同时也是“愚者”,是高居于灰雾之上的旧日、地球的“支柱”之一。但是,当她翻看书架上的一本本冒险家故事时,她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。

不是这样的。怎么可能是这样呢?

或许,克莱恩只是习惯了而已。撕心裂肺的过往已成历史,他被时光推动着,渐渐学会了坦然。坦然地接受告别和失去。


但这,又是要经历了多少才能做到呢?

杰西卡感到自己行走在历史的迷雾中。在那雾的深处,是一个人,是书卷气很浓的大学生,是留着胡子的侦探,是冷峻的冒险家,是成熟儒雅的富豪,是灰雾遮脸的愚者,是坐在电脑前的程序员。是克莱恩·莫雷蒂。而她拨开雾气走到他面前,用力拥抱他。


她从梦中睁眼。泪水不知不觉打湿枕巾。

“克莱恩。”她呼唤道,“……叔叔。”

恍惚间,似乎有一个单薄身影坐在床边,俯身摸了摸她的头。

“嗯。我在。”


—8—

晚上七点,夜间的廷根。值夜者小队的队长弗莱走在大街上。他的面色依旧苍白,苍白到似乎要融化于暮色中,五官相较于过去并没有太大改变,只不过眼角多了少许细纹。有些小贩正在收摊,而有些小店刚刚亮起灯光。弗莱不紧不慢,他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。

推开面包房的门扉,蜂蜜、面粉和奶油的香气弥漫。有晚归的学生徘徊在橱窗前,数着包里所剩不多的钱币,精挑细选一份合适的晚餐。还有,那好像是愚者教堂的人员,正在搜刮最后剩下的几个奶油泡芙。

愚者教会……愚者。在最近几年忽然崛起的神秘存在,和女神的关系似乎十分融洽,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他们小队也受到过不少来自愚者教会的援助,因此他对他们没什么恶感,甚至天然有一番亲近。不过弗莱不是那种擅长热情地和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打交道的类型。


弗莱收回目光,把早就数好的钱放到柜台上,简单地说:“老样子。”

面包店的前台和他很熟,应了一句“好嘞”就要装袋,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,惊道:“今天有人给你们买过咖啡了,瞧我这记性!”

说着,他从柜台后拎出早打包好的七八杯咖啡,旁边还有一盒闪电泡芙,粗粗一扫,也是刚好七八个。

弗莱:“……这是?”

前台说:“有人要我转交给你的,说是礼物。啊,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……她不让我说。”

弗莱沉默,过了一会儿,他接过袋子:“替我谢谢她。”

“她说不用谢。”前台把他给的钱推回来,“对了,钱也拿走吧。”

“……”弗莱略微犹豫,最后还是收了起来,“我今天还有工作,先走了。”


“啊,等等!”

正在弗莱要推开门时,前台叫住他。

“还有这个,她让我转交给你。”

他从旁边的杂物堆里翻出一本书。弗莱接过,是精装的《鲁拜集》。书的出版社他有印象,似乎是隶属于愚者教会的文艺宣传机构。嗯,他们是这么叫的。


弗莱拎着咖啡和泡芙,走在街上。他用另一只手翻开这本簇新的诗集。借着路灯的光芒,他看清了扉页的诗句:


“啊,恐惧的威胁,绯红的希冀。

起码一事是真:此生飞逝。

一事是真啊,其余皆谎。”


在昏黄的灯光下,弗莱不自觉地念出了声,声音很低,有些嘶哑:

“……花开一度后将与世长辞。”


忽然间,那些回忆从记忆的深井中涌出。从未淡忘,从未停止的……改变他一生的,思念啊。

眼眸深邃、鼻梁挺拔、发际线略高的中年人;黑发绿眼、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,具有浪漫诗人气质的青年;涂着蓝色眼影和腮红,有着妖异美感的女子;还有,黑发褐瞳,容貌带有书卷气的青年。早晨的问候、午间的闲聊、休息室里的斗邪恶,一次次的并肩作战。这些东西现在仍在每天重演着,只不过参与的人早已不同。这是一种悲哀吗?

不,这一定是一种……幸运吧。


那句“一事是真啊”下面,被人用水笔轻轻划了一道线,下方注着:“嘘。”


弗莱在灯下站了许久。上方的公寓楼里传出孩子的笑声,以及听上去有些生气的母亲的斥责声。更远的地方,面包房的门还在开开关关,街上的小贩在准备第二天的鲜鱼。一切如常。

——这就是我们想要守护的东西。这就是廷根。


哪怕所有东西终将在风中流逝,但,一事是真。


弗莱迈步,向黑荆棘小队的方向走去。他保持缄默,却满怀希望。


—9—

“克莱恩,你看,我折的千纸鹤。”杰西卡得意洋洋地举起手工课的作业向他炫耀,“比你折的好看多了吧?”


“……没大没小。”


“哪有。”女孩鼓起腮帮,反击,“是你倚老卖老。”


虚空中似乎传来几声尴尬的轻咳。

“别乱用成语。我今天还有事……甜冰茶和芝士蛋糕我先带走了。”


“啊,等等,还有东西……”

没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,触手旋即消失。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“算了,一会儿献祭上来吧。”


—10—

青铜长桌的一端,愚者端坐其上。灰雾中闪烁着一颗颗深红色星辰。


“伦纳德献祭上来的诗集……他的文笔提高了这么多吗?”克莱恩用触手翻阅着,很快纠正道:“哦,是代笔的。”

“‘倒吊人’献祭上来的海上特产……果汁……他还真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意。”克莱恩无奈地笑了笑,把它用触手卷起来放到一边。

“小太阳的报告……嗯,新白银城愚者教堂的建设情况。圣典的再改编……不错。”放到一边。

“呃……疯狂冒险家和三个女海盗不可言说的故事。这是‘魔术师’的最新产出吗?”克莱恩露出一副有点牙疼的表情,“还不如把莫里亚蒂大侦探的那系列续写一下……扯远了。”丢进杂物堆。

“‘月亮’献祭的……也是报告,有关药剂公司研发的最新进展。还有样品。等会儿再看。”放到一边。

“‘正义’小姐的一封信……没什么实际内容,说是下个月会提交详细报告。不过好像加入了点‘心理医生’的安抚作用……是关于文字的心理试验吗?不管怎么样,她能记得给我写信,挺好的。”克莱恩笑了笑,把它放在一边,同时吐槽道:

“这么说怎么听起来有点像空巢老人?”


“最后是……”他把视线移到这个不大的包裹上,“杰西卡献祭的,一本……书?”

他把它拆开。朴素的褐色封面,出品方似乎是廷根当地的一家杂志社。作者那一栏是……

西迦。

当年廷根小队里,说着写作想要登报,白发黑眼的女子。


“她已经能够出书了吗?”克莱恩注视着封面,沉默了很久。随即他的脸上绽开了笑容,很柔和,很欣慰的,仿佛……将要哭出来的笑容。

“太好了。”年轻的“诡秘之主”这般喃喃道,“太好了。”


灰雾之上,一颗颗深红的星辰,在人间的深夜,万物寂静之时,仍然静静地闪耀着。




后记:

写到最后发现已经完全离题了呢……

总之,是一个人性充沛的、被爱着的小克。

即便「唯有一事是真,其余皆假」,依然有希望与人性长存。即便是高居灰雾之上的神明,也依然有人记得,他曾经……或许是仍然,行于地上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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